"展覽排序猶如一本日記,所有文宣上都這麼寫。而且,畢卡索很愛說繪畫就是持續不斷寫日記,意即標記時間,讓時間具有韻律,加以降伏,使之成為一種選擇過的節奏,而不是被動承受的週期。畫畫是一座可用指尖校正的鐘,一隻可馴養的動物,一口呼吸。展覽從一個入睡的女人展開,一副等待著的身軀,靜止不動的獵物。畫作名稱是《夢》(Le Rive)。結束在《入睡的金髮裸女》(Nu sonahs a ho miche bronde)性交後小憩的畸形裡。這兩幅畫,開始這幅一如結尾這幅,啟動並終結了夢與入睡的循環。那是一個括弧,或說是一個成熟週期的入口與出口。一場從眼睛出發直到嘴巴上顎的旅行。從盲目的實體直到無形的口感。就像所有等著被吞吃的一切"
我在整理資料過程中,對於文明的藝術作品的產生,而到讀者眼睛的這端,的這種結構,產生了好奇與聯想。眼睛讀到東西,其過程一如吞吃東西,不論卡梅答悟得進入西方世界的眼睛,或是他進入畢卡索畫作的那夜,或他所描繪的畢卡索繪畫模特兒有如吞吃模特兒,或他的作品進入讀者眼睛;這種吞食現象,如卡梅訴說的古老原始教義文明所存在的,一種古老食人文化但又是禁忌(就像是被趕出樂園無法再回去),的一再重演。這是一種古老的神話,古老的人性可能如同壁畫一樣嵌入在神話裡,供人看見,無論試圖敬畏其發生或是試圖透過儀式而再現,其過程是一種融合(fusion)的象徵,就像文明與原始,天與地中間的荒原,嬰兒與母親,分離與凝聚(separation and cohesion),接近或是接觸到,人類用內心裡的悖論(paradox)方式,所嘗試創造空間而能夠涵容的那個部分,原始而不可得的,心中的樂園。
(待續)